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棋盘山棋事[转帖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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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667
时间:
2003-10-14 21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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棋盘山棋事[转帖]
弈天至尊蒋萍说:“小哥,我手痒了,是否来盘?是下盲棋还是开目棋?盲棋一盘三十,开目棋五十。”☆白衣卿相说“来盘盲棋,我弈天星海湖水平也不怕你,哈哈,三十就三十,万水千山总是情,不下彩棋行不行?人间自有真情在,挣得几块是几块!”弈天元老东邪说:我‘金面裁判’来当裁判员!以亚洲棋规为准!赢了的加点五千点。”我狂晕。 棋盘山峰峦如怒,站在山顶远望明江,渔帆点点,暮霭晨岚,秋天满山满眼如火如荼的红枫,红衰翠减,花谢花开,数不尽水天交接处的迷人风情。如一副写意的水彩画。 在棋盘山的半山腰,有间人称“象棋少林寺”的江山茶室,此处是全市最高水准的棋士聚集之地。如友叔,与号称本省最强手的联哥相提并论,人称“棋疯子”。是因他最喜造杀,攻击猛烈,善于弃子攻杀,而且友叔还有一门绝招,是摆擂很特别,由他闭目应众,用友叔的话说:他的盲棋比开目棋差一两先,一般棋手不是对手的。有时很多县级好手也连败在他手下。这是他经年苦练而成的本事:每晚在睡前,帐顶挂一棋盘,默记棋招,最后离盘而弈。这在棋盘山一带可谓独树一帜,对于一般棋迷来说,是很有吸引力的。但他有个规矩是他执红先行。友叔是个老知青,“三下乡”后回城来没工作,因没钱送礼进贡,只好吊着没安排。就到了这江山茶室,当上了这一带的总擂主。以下几个二流棋手也是好手,有如七八十年前的“淮杨三杰”手下的“哼哈二将”,华宝和明哥,是友叔的徒弟,棋差点,友叔让两先的水平。来这挑总擂主的必须过这两人。 八十年代初的老城,路灯是昏黄的。时常停电,电视机么,像流动人口一样少,只有这个象棋,成了我们老少皆宜的爱好,静啊,晚上七点半后,老城就休眠了。此时就只有江山茶室里暗暗的灯光下的棋盘,围成一堆堆的人,看的人脖子伸展如鸭绿江一样长。不象现在的飞速的城市,每个人与这座城市的碰撞,灿烂和颓靡都暗自在心里。 摆开的棋盘是简陋的,不象现在的那么精美,但围观的人是热情的,人也没有现在这么浮躁,这时代进步了,经济发展了,可就是找不回以前的快乐时光,老是感到快乐但不幸福。前进的是时代,但人的心却在后退。 那时的棋局是也是带彩的,但不大,友叔下棋不管带不带彩,也不管是年青哥哥还是老大爷,都是一视同仁。棋友们很多是穷困户,一家子人饭都吃不饱,人到中年,意味着友叔事业与生活的重压,苦难背后的感情,对镜揽照时不敌岁月侵蚀的吁叹,一齐而至!因此友叔也带几个徒弟,下几盘棋赢几个烟钱,也算打发苦闷的时光。如没人来下棋,友叔坐在角落里,静静地吸着一根烟,静静地看着身边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,想着或许发生的美丽故事——进来个鸭子,有的地方称水鱼,鸭子指棋艺一般的人,引诱上钩,宰割一把。这是生活所逼,忠厚的友叔在没钱吃饭养家时,也要来上这么几手。 某天早晨,来了个外乡人,二十多岁年纪,衣着普通,只是那眸子里的光彩夺目,显出其人很聪明。看样子是来山上玩,累了,看到有个茶室,进来一坐,就见到棋盘,他看了一眼矮小的友叔,点了点头,算是邀请。平时见到后生哥哥,都是棋艺马马虎虎,没几个高手。友叔笑了笑,这总擂主不可能一下上去下棋的。就要华宝上,棋室的人围拢来,华宝先手开了中炮,那时盛行的是中炮盘头马。外乡人还了步马,中炮对屏风马,如双方实力旗鼓相当,则一攻一守,稳打稳扎,很多会弈成和局!棋局开始了,你来我往,华宝招架不住,最后输了,再下一盘,还是输,这一下旁观的人和友叔感到外乡汉子不简单,友叔忽然警觉起来,行家一出手,便知有没有,打量着面前这个“讳莫如深”的人物,对方脸上含着淡淡的笑,来人突然的现身,本就有几分奇特,以如此神速硬撞华宝这类的县级高手,更给人无限扑朔迷离,一时真摸不清是何居心。阅历丰富的友叔也犯了迷糊,这当口,却已经把对方再打量个清楚。白净脸,鹰眉,在窗户照进的阳光下,可以看见其脸上的英俊面孔。外乡人笑笑,我是河北省的,得过名次。在他说话之时,友叔注意到对方那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,对这年青人有点喜欢! 双方议定,下对面棋,看来这汉子是深藏不露的真人。友叔知道对方是高手。外乡人见友叔说话象是这里的领军人物,也不敢怠慢,就邀定平先下棋!友叔想着这外乡人,似乎是天津城的棋界江湖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的传说,有“二马一王”之称的马宽!收了个弟子是河北省的,不过那时还小,不可能长这么快。但这外乡汉子的棋象这马宽。七八年不见他进步这么快?脑海里这一霎正在思索着这个问题:说得过名次也算是好手,不过是徒弟下,他还有点不服,河北省棋坛?他也实在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人有如此功力?何况是年青人!那么,剩下的这个问题是……这个人是何方神圣?几年没到河北省去就出了个年青高手? 这时的人来的更多了,许多热心的观战者,花一角钱泡上清茶一杯,一站就是半天,兴味盎然。众目睽睽之下,两人神采飞扬,在这城里友叔没有对手的,好不容易碰个棋鼓相当的,正是李酒仙碰上了兰陵美酒。这下棋如同喝酒,碰上了定要分个胜负,而旁观者自清晨至日落,都座无虚席。众人很少见到这样的水平,友叔是感觉敏锐,着法犀利,外乡人却是灵活多变,善于腾挪,好似一条泥鳅,作风刚猛对柔软,但柔软并非软弱,外乡人在友叔攻势猛烈之时,如微风吹拂,云随风动,意态从容,不急不缓,徐徐如薰风过面,妙手频频,每每一子落下,总有起死回生之效,最绝的是他的收宫之着————残功极为绵密,算度精准,令人大呼过瘾。两人先斗中炮对屏风马,不分胜负,再斗顺炮,由于双方是硬碰硬的对攻战,一上阵就短兵相接。犬牙交错,厮杀很快呈现白热化。战至上灯时分,闪烁的烛光,使两人脸上笼罩着一层浮动的红晕。 时间在斜风中,灯影里溜走了不少。月白风清,阵阵凉风吹来,已是深夜,最后友叔多输一盘,友叔仰面长吁道: “得友如此,夫复何求?”外乡人也哈哈大笑。 原来这外乡人是河北省的顶尖高手,是“二马一王”的亲授弟子,曾在全国性比赛中得过十四名!在这来寻访亲友,没想到在这个山上碰到了如此高手。他也感到令人意外!友叔和“二马一王”交战几次,不分上下,也是“二马一王”的好友,“十年曾一别,征路遇其徒,马首向何处?夕阳千万峰。”多年不见,却遇到了友人的高徒,不由又喜又悲,喜的是故友收了个好徒,悲的是自已的徒弟没一个出众的。 棋局精彩,本来是场好事,没想到这外乡人马虎,遗漏了他的包袱,找遍棋茶馆,皆无出处。友叔心中一转,原来是那“二混混”偷走了,这二混混是他的一个授业徒,因棋德不好,也经常偷偷摸摸,被友叔赶出其门,“这人最幸福的是自由自在,不要使自己牵挂上些什么,对于得不到的东西,更不要去梦想……。”这是友叔常说的话,包袱找回后,去小酒店大醉一场,人生苦短,不可无酒,正所谓“酒逢知已千杯少”,两人喝到畅快时,友叔几天来陷入莫名、无奈的困境,心情的愁苦之事早已抛开。在今天这年青人棋力之下、挑动了很久也不曾动过的代表喜悦的双眉,两人独享其味,即李太白所说的“酒中趣”是也!没有现在的城市发出的有着金属光泽的诱惑呻吟!只有纯粹的友情。最后两人结为忘年好友。这棋盘山下以后棋坛高手辈出,都是友叔带出来的,也没有一个不喝酒的! 多年后,当我开车弛骋在棋盘山下的潇湘大道上,棋盘山英容不改,她如同一座青翠的屏风,隔岸的绿洲则是恋人眉梢的一抹花黄,在驶过造型优美,气势恢宏的“双鱼咬合”的立交桥时,我指着山腰的隐约可见的楼阁,告诉儿子:你老爸在你这年龄,天天来这里看人下彩。”“么子叫下彩。爸爸?”儿子露出花季的微笑,象天边逝去的夕阳一样迷惘。而我又想起已现华发的友叔,痴迷于棋的他,下海发了财后也没忘象棋——现已是一家棋馆的老板。
作者:
xieshengbiao
时间:
2005-10-10 08:28
中國象棋的博大精深,由此可見一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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